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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我给你我所有的爱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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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佣】看门狗

“Uccisioni...(杀戮)”

“...Indottrinamento.(教化)”

黑衣神父手持银质的十字架站在神坛前祷告着。现在外面正下着雨,时不时还会有一道闪电划下,刺眼的光透过华丽的玫瑰花窗将木质地板染成五彩。萨贝达木愣地盯着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残破,凄美,凌乱,如今的他早已把神父的告词抛至九霄云外。

“主与之同在。”

随着最后的告词散落在雨日渐凉的空气中,教堂里的人们都紧随着神父低下了头,闭上了眼。他们都在为了离去之人默哀,独独除了奈布萨贝达。

丧钟沉寂了整个西西里,在这片土地上活跃了三十七年的“NUM(Non ucelli morti“不死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最受人爱戴受人尊重的教父被杀,而目前所掌握的一切线索都将凶手指向了同为“NUM”成员的“利爪”。

萨贝达随着黑压压的人群最后一个走出了大厅。他冒雨小跑着来到了庭院中的一座凉亭里点燃了一支烟,瞧着那连绵不断的雨水忽地闭上眼猛吸了一口。一时间那些压抑的,痛苦的记忆似伴着这灰白色的烟雾漫上了那死气沉沉的天空中,交织着,最后融为一体。他看着那消散于尽头的白烟,长长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了罗马式的环柱上。雨还在下着,萨贝达目前还不想回去看那群会议室里疯狂的野狗;他们说不定会把自己撕碎。

……

“这件事必须有人出来负责,教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猎犬’就是现在的教父,你给老子放尊重点!”

果然同意料之中的那样,争吵声无休无止,萨贝达刚回到庄园便听到了会议室及传来的吵闹,原本森严的等级秩序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有的只是傲慢的讽刺和尖锐的叫喊声。

“呵,他就是个谋权篡位的狗!砍断他的中指!”

在这座红砖砌成的国度中本就没有善恶,这里有的只是枪火,刀剑和无尽的黑。要么作为教父的杀人机器像狗一样麻木地“活”着,追随着,要么就安静地闭上眼永远沉睡。想要被教父保护而不沾血?绝无可能。萨贝达就这样想着,静静地倚在墙边熄灭了手里的烟头。他起身将帽兜拉得更低,直至阴影彻底遮住了眼角下的疤,而后转身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他必须!……”

会议室的门忽地被人从外推开,那些原本呼之欲出的话戛然而止。人们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萨贝达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长桌尽头的座位——那个专属于教父的位置。

“好吧,让我看看你们又想要砍断谁的中指呢?”男人将手中的短刀朝桌上用力一扔,擦得光亮的刀面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就这么刺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偏不倚,正正地插在长桌中央。

生事者神情古怪地咽了口唾沫,却见萨贝达不紧不慢地将双腿交叠搭于桌上,笑得很是温柔。他从包里拿不紧不慢地摸出了一支消声器装在手中的枪上,一套动作完成后还举在灯光下“欣赏”了片刻才满意地开口:“那么我换一种说法,让我猜猜是谁想砍断我的中指呢?”

昔日的“猎犬”此时就像是真正的教父,他危险的红眸眯起,正邀人进入无尽的黑。




……

当地人都说不能靠近不死鸟的庄园,因为那里是一个吃人的地方。短短三天,里面已经送出了四具尸体。就从刚刚拖出来的那具看,他甚至穿着“NUM”统一的黑色西服!

“‘猎犬’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穿着和服的女人如是问道。

萨贝达闻言也不急着回答,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枪口处还未散尽的白烟扭曲着向上,不知过了多久后才象征性地吹了吹枪口,看上去就像是美国西部来的牛仔:“‘血扇’你应比我清楚东方有个词叫做‘杀鸡儆猴’。”

被称作“血扇”的女人只是笑:“我们那里可没有这句话。”

“呵,”男人收回了搭在桌上的脚,起身看了看周遭早已空了的会议室;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这里,想必刚才那一枪下去应该是树立威望了。他就这么看着一旁后勤清理着飞溅的血渍,心里颇有些感慨,“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对前教父的事情负责,‘利爪’会由我亲自带回来。”

“血扇”闻言眼里透出不加掩饰的怀疑:“希望您能下得去手。”

萨贝达见状也不可以避讳女人话里的意思,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如常毫无变化的冷漠:“有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瞎猜测得好。”

“明白了,亲爱的新教父。”女人对着萨贝达恭敬地鞠了一躬,却是把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萨贝达听出她话里玩笑的意味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目送着“血扇”缓缓走出房门,直到木门沉重的重合声再次响起他才低下头把玩起了手中的枪。

那么接下来是时候好好想一想怎么联系自己那消失不见的小美人了。




……


永远不要做的一件蠢事:让外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萨贝达从来都是一只真正的“猎犬”,他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如果说摊上黑帮注定九死一生,那么惹上“猎犬”就等于拿到了死亡判决。不过好在他在业界也能称得上是杀伐果断,对于那些折磨人的死法他没有一丝兴趣,所以死在他手上倒还算是痛快。对于萨贝达而言只要是凭卖力气,流汗水换饭吃的,任何职业都值得尊敬,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满手鲜血有什么问题,也就自然不会给自己增加无谓的工作量。但是他的搭档“利爪”就不同,那家伙很享受杀戮的过程——他喜欢听受害者在临死前痛苦的惨叫,喜欢看他们因恐惧而紧缩的瞳孔,喜欢权贵们跪在地上卑微恳求的模样……如果你愿意讨好他说不定他还能放你一马,但前提是在“利爪”放过你后你可以快过“猎犬”的弯刀。

如此说来两人可谓是截然不同,他们明明应是互不相干的,就如他们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但这一切仅仅只是表面罢了。

在两人“搭档”这一身份之下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情人”。

“猎犬”敏锐的直觉让他嗅到了“利爪”身上的不可控因素,说不定那些秘密能够让自己成功上位新任教父,而“利爪”也出于对危险和死亡的兴奋感同意了这没有赢家的游戏。毕竟他们彼此都太需要在无聊的生活中寻求些乐趣。总而言之他们的关系从不为人所知,除了每晚床上的彼此。本以为只要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好,可是萨贝达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在三天前刺杀前教父时不偏不倚同来汇报情报的“利爪”撞了个正着,那时的他正握着弯刀,身旁倒着的是已经死去的教父。

“你真的太理想了。”

“利爪”的话让他有些莫名奇妙,来不及处理身上不知是谁的鲜血,萨贝达握着弯刀直直地冲向了男人。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这是萨贝达心里唯一的念头。他很清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结果,而他精心筹划的一切绝不能毁在这样一个同自己无关紧要的男人身上。

“在冲向别人前记得先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哦小先生。”

然而下一秒便正如“利爪”所言,萨贝达在冲上前的瞬间左腿忽然无力,整个人跪了下去被“利爪”掐住脖子抓了个正着。

“您一向追求效率,每一次受伤都不自知,这可不是个好习惯。”男人笑着,手中的力道却是不断加重,“在不确定自身情况时不要莽撞地冲向自己的敌人,比如现在…虽然这样满身鲜血的你我也很喜欢就是了。”

窒息感席卷而上,萨贝达抓着“利爪”的手越来越无力。终于,在萨贝达的眼开始不可控地向上翻起时,男人终于松开了手。一瞬间萨贝达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点猛地跪了下去。“利爪”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搁浅的鱼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这种刀尖上的舞者,身上沾满了死亡气息的活人……

真的是太理想了!

“喂小先生,您靠近我也是为了教父的位置吧。”萨贝达此时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他依旧是趴在地板上贪婪地呼吸着,并不打算回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是听头上再次传来了那人熟悉的声音,“你放心,这个位置我会让你坐的稳稳当当。”




……


萨贝达的信条从来都是:让朋友低估你的优点,让敌人高估你的缺点。

在外人面前他不露锋芒,生怕把自己的实力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萨贝达甚至凭着自己完美的演技骗过了前任教父。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被称作“利爪”的男人能够在这不过一年的相处中把握住自己的所有,而自己所知的有关他的东西却不及他的所知自己的一半。不愧是“NUM”的二把手吗?真是个恐怖的男人。不过好在“利爪”确实信守了他的承诺,制造了一系列伪证将刺杀的罪名指向了自己,二把手背负嫌疑逃走,新教父自然是由萨贝达接任。

但是这个国度中谁又不是个伪君子呢?萨贝达可不会相信任何人。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需要有人牺牲。”在“利爪”的秘密住宅里萨贝达看着书柜前的男人,轻声开口道,“不过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只带了一发子弹,你究竟是活着又或是死亡就交给那可笑的耶稣去决定吧。”

“利爪”闻言将手中的书推回了书柜转过了头:“哦?看样子您会给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呵。”萨贝达不屑地笑了声,不置可否。他缓步走向了“利爪”,这个距离就好像他们之前的无数个拥抱那样,只要萨贝达微微抬头就能贴上男人的唇。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罪,唯有教父才能决定谁对。”萨贝达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复古的左轮,被缝合线拉扯着的嘴角勉强地勾起,似笑着。而后他将手中的枪举起,指向了自己的头,“来吧,请开始祷告。”

他当着男人的面放入了一发子弹,转动了转轮。随着扳机按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变得格外突兀。

第一发,空弹。

萨贝达与死亡插肩而过,脸上却依旧是那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就连扣动扳机时都不曾眨一眨眼。他就那么随意的将手枪一抛,看着“利爪”稳稳地接过手枪后笑得迷人:“让我想想,我的存活几率现在是五分之一?”

“不,是二分之一,因为你只有死亡和活着两个结果。”

第二发……




……


人们都说奈布萨贝达是不死鸟最忠实的“看门狗”,而今看来“利爪”却更像是“猎犬”的“看门狗”不是吗?“所谓野兽的驯服就是要让野兽自己戴上项圈。”双色瞳的教父坐在最高位上如是说着,他身旁站着的是新一任的红眸“猎犬”。

“利爪”?那都是过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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